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夕刘佳佳的其他类型小说《圈地为笼林夕刘佳佳全文》,由网络作家“吴梓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爱你,你却不能给我一个家,你知道我就要离去了吗?你能不能掀起我的红盖头,你能不能掀起我的红盖头、、、、、、”像鬼嚎一样的铃声在女寝响起,渗人的声音让人汗毛直立,网上传说是一个小三想上位,但男方不同意,最终跳楼自杀之前唱的一首歌,嘶声力竭的循环喊叫声格外的恐怖。被吵醒的林夕立刻抄起枕头,向隔壁床的刘佳佳狠狠砸去。“你给老子立刻改个电话铃声,大晚上的吓死老子了,立刻就改,”林夕有起床气,性子骄纵的她被打扰了睡眠,面色格外的不耐烦,颐指气使,“马上给我改喽。”刘佳佳当初设置这首歌是因为暗恋的男神官宣了,女友不是她。乍听到这阴森的歌声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特别是在安静的黑夜里。等白天清醒过来,我还是换成《我要找一个男朋友》吧。等看到屏幕上...
《圈地为笼林夕刘佳佳全文》精彩片段
“我爱你,你却不能给我一个家,你知道我就要离去了吗?你能不能掀起我的红盖头,你能不能掀起我的红盖头、、、、、、”
像鬼嚎一样的铃声在女寝响起,渗人的声音让人汗毛直立,网上传说是一个小三想上位,但男方不同意,最终跳楼自杀之前唱的一首歌,嘶声力竭的循环喊叫声格外的恐怖。
被吵醒的林夕立刻抄起枕头,向隔壁床的刘佳佳狠狠砸去。
“你给老子立刻改个电话铃声,大晚上的吓死老子了,立刻就改,”林夕有起床气,性子骄纵的她被打扰了睡眠,面色格外的不耐烦,颐指气使,“马上给我改喽。”
刘佳佳当初设置这首歌是因为暗恋的男神官宣了,女友不是她。乍听到这阴森的歌声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特别是在安静的黑夜里。
等白天清醒过来,我还是换成《我要找一个男朋友》吧。
等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是母上大人时,这下她是真的清醒了。
半夜最怕接到家人的电话,没有十万火急的重大事情,家人是不会打扰自己儿女的睡眠的。
她吓地瞬间坐起,颤抖着手划开屏幕:“喂,妈,啥事啊?、、、”
手机那头传来了刘佳佳妈妈的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了林夕耳朵里。
刘佳佳哽咽到:“好、、、、我马上来。”
林夕坐起来问到:“发生什么事啦?”
刘佳佳不作声,林夕摸索着下床,踢踏着拖鞋走到她的床边,借着月光却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呆住了。
她还从来没看到好友哭过,即使她刁蛮的冲她发脾气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想到这,她觉得很愧疚,自己总是冲刘佳佳使性子:“怎么啦,你说啊?”
“我舅要死了。”刘佳佳平复好心情,开始穿衣。
“啥,你就要死啦?”林夕愣住了,像个傻子一样,自认为的人生导师,“生命多美妙,干嘛要死要活的。”
刘佳佳无语,意简言赅地表达她的想法:“滚。”
“好嘞。”林夕麻溜的滚了,又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等她好不容易爬到上铺,盖上温软的被褥,准备开始梦女的睡前准备时。
刘佳佳穿好鞋在寝室门口杵了半响,看到她真的又爬上去睡了,顾不得会吵醒同学了,生气地大喊:“林夕,你还真去睡啊,给老子滚下来,陪我去医院。”
“哦。”林夕有气无力地答道,她快速地收拾好自己,跟在刘佳佳身后,去找寝室管理员好说歹说,终于打开了寝室的大门。
两人等车的时候,林夕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刘佳佳看了觉得好笑。他们两个相处的模式是,看着林夕挺飞扬跋扈的,刘佳佳什么都顺着她,可是真有什么事情了,都是刘佳佳拿主意,林夕乖乖的话都不敢多说。
刘佳佳看着闺蜜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神里冒着傻气,还总自认为自己很聪明。要不是两家人是邻居,她们的妈妈也是感情非常要好的闺蜜,有点好吃的就互相送来送去。
要不是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她还真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去照顾林夕。
林夕和刘佳佳匆匆赶到医院时,就看到病床上盖着的白布,林夕下意识就害怕,往刘佳佳身后躲,不知道白布下的人是谁,更不想看到白布下的死人脸。
刘佳佳她妈哀嚎着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家旭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走了呢?、、、”
这是林夕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真是“她舅要死了呀。”
像是肯定她的答案一样,闺蜜刘佳佳立刻就哭了,大声喊着:“舅舅、舅舅、、、、、、”
林夕有点尴尬,她除了把干妈和闺蜜当做亲人一样,其他人都是不熟的,要她哭也哭不出来呀,不哭又不合适。
正想着要不要把大腿肉掐一把弄出点眼泪,好和大家一样伤心难过,不至于看上去太冷血。
努力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在看到角落里的阴暗身影时,林夕终于成功了。
她是吓哭的,一边哭,一边捂住眼睛往刘佳佳身后躲,这副反常的样子惹得其他的亲戚频频侧目,若有所思,也没听说老二还有私生女呀。
完了,林夕又看到鬼了。
她看到刘佳佳死了的老舅了,站在墙角,一双灰暗无波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为他哀哭的亲人。
林夕突然竖起耳朵仔细听。
“刺、、、”
好像是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她扭头问刘佳佳:“你有没有听到很刺耳的声音?”
刘佳佳一副很难过的样子,不想说话。
林夕推了一下她:“问你呢?有没有听到、、、”
话还没有说完,林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双眼又赶紧低头,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的情绪。
林夕看到一个妖媚的女人从窗户飘了进来,真是飘进来的,外面可是6楼啊。
大家都在哭的时候,那个穿着旗袍样式的女人坐在窗台上,当她手里拿出一个铃铛样式的东西时,佳佳她老舅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惊恐的模样,他挣扎着往铁链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苏媛惬意地轻轻摇动手里的铃铛,林夕看到铃铛里头确实发生了碰撞,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声音,佳佳她老舅的魂就那样尖叫着飘进那个铃铛里面了。
锁链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林夕身子也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牙齿都在颤抖。
刘佳佳以为她是害怕死人,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没事,不用怕。怕的话你就先出去在门口等我,我待会儿去找你。”
林夕浑身发抖的挨紧刘佳佳,结结巴巴:“鬼、、、鬼、、、”
勾完魂的苏媛像是察觉到了林夕的目光,她和林夕的目光短暂地对上了,脸上泛起猫捉耗子似的一股邪笑,摇曳着身姿走到林夕面前,俯身靠近,紧紧地盯着林夕的眼睛。
周围人都在哭丧,林夕紧张地呼吸都要暂停了,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善类,她从没见过鬼吃鬼的,顶多装作看不见,并不会惹什么麻烦,更不会有这样直勾勾地来看她的。
“鬼、、、鬼蜜,”林夕费了好大的劲把话说完,她咽了口口水,眼神闪躲,低着头打着寒颤,腿都抖的站不稳了,“闺蜜,咱走吧,节哀啊,向前看。”
不,看不了,看不了一丁点。
在锁链的声音到达病房的时候,苏媛朝她魅惑一笑,就从窗户处飘出去了。
太好了,终于安全了。林夕似躲过一劫的笑了,张着嘿嘿笑的嘴,笑着笑着脸就僵住了,嘴角瘪了下来,又想哭了。
现在挡在她面前的是两个鬼了,一黑一白,服装界最好看的搭色,也是地府最苦的角色,人间最不想看到的脸色。
林夕恨不得躺在床上,盖着白布的是她自己。
林夕立刻扯着刘佳佳往外冲,她万分后悔晚上出门怎么不戴个朱砂桃木之类的呢?都怪刘佳佳,是她晚上叫她出门的,不来医院就不会有这么一出。
可是佳佳她舅舅从小负担她的学费,临死前是必须要来一趟的。作为闺蜜,大晚上的也是必须要陪同的。
黑白无常还是老样子,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黑无常手中的铁链在没有看到要勾走的魂魄时怒了,奋力的一甩,砸在地上的响声让林夕抖了一抖,白无常勾着嘴角冷冷地打量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视线在林夕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就和黑无常耳语,一黑一白目光紧紧盯着她。
林夕受不了这近乎审判一样的目光,赶紧拉着刘佳佳跑出来,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佳佳她舅妈了,她安静地靠在石柱上,一脸的憔悴和哀怨。
林夕现在比她还要憔悴不堪和心慌,只想快点走。黑白无常勾不到魂魄,肯定会调查的,那个收走老舅舅魂魄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缠的,谁家好人会帮黑白无常去勾魂啊,又不拿工资,绝对是有利可图才会做这种违背常理的事。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麻烦中,就像突然能看到鬼,就装作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看不到就行了。
林夕从上次18岁生日之后,她逐渐能看到一些常理不能解释的东西了,实在是大大地改变了她的世界观。她不想接触这些恐怖的东西,当个正常人就好了。即使看到了鬼,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她都是装作视而不见的。
林夕没心情问候她舅妈了。可是刘佳佳不同,那是金主大人兼舅妈,于情于理都要打声招呼的。
林夕皱着眉头,胸口起伏小口喘着气,还是忍耐地待在一旁。脚尖的方向朝着大门出口,随时准备冲出去。
“舅妈,你怎么啦?舅妈”刘佳佳大声呼救,“医生,医生,快来,我舅妈出事啦。”
林夕想跑过来却不敢上前,她很害怕。
刘佳佳舅妈就像一条快要干死的鱼,舌头都要伸出来了,眼睛瞪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扒在脖子处,双脚用力的在地上乱蹬,喉咙发出破碎的声音。
呼吸困难,好像是被谁掐着脖子一样。
林夕看的很清楚,确实是被一个鬼掐着脖子,夭寿啦,越来越刺激了,居然看到厉鬼要杀人啦!
只见王翠芝一张脸涨得通红,舌头都要出来了,眼睛渐渐合上。刘佳佳拉着她的手,哭着大喊:“舅妈,来人啊。救命啊、、、”
王翠芝几乎断气的时候,一向胆小很怂的林夕冲了过去。
“走开。”林夕伸手一推,居然推开了掐着王翠芝脖子的黑漆漆的恶鬼。
恶鬼猝不及防被林夕推倒,扭过头恶狠狠盯着林夕,咬牙切齿:“你找死。”
“滋滋”,医院门口头顶的吸顶灯忽明忽暗,恶鬼的怒气滔天,站起来,身体逐渐增大,朝着林夕走过来。
林夕也没想到自己去帮人,结果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更加没想到会把没有实体的鬼推开。
看着狰狞的鬼脸越走越近,林夕颤抖着双腿,磕磕巴巴的哭到:“有话好好说,又不是没长嘴,冤有头,债有主,别杀人。”
刘佳佳已经吓傻了,她看到自己的舅妈翻白眼,一副晕过去的样子。终于脑子聪明了一回,跑去医院前台叫医生。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好听悦耳的嗓音在林夕身后响起。
一个少年模样的男生快速踱步过来,蹲下身体,帮助晕倒的舅妈平躺,按压人中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同时刘佳佳也带着护士抬着担架过来了。“先把晕倒的病人扶到床上,”白大褂的医生一边指挥一边急救,护士有条不紊的配合。
这时林夕才发现刚才那个杀人的恶鬼不见了,吸顶灯也瞬间恢复明亮。
也许是人多就消失了吧,林夕暗想。她这时才感觉到背后大汗淋漓,大脑一阵眩晕,一双大手接住快要倒地的林夕。
抬眸间她这才看清穿着那个人的长相,少年人的稚气面庞却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气质,秀气修长的眉毛下的一双眼睛仿佛旋涡,让人不自觉的沉溺。高挺的鼻梁给脸部增添了几分刚毅的色彩,魅力十足又有着冰冷。薄厚相间的红唇看上去好软,刀削斧刻的脸庞俊朗非凡。
林夕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生好帅啊。
帅哥勾了勾唇,显然对自己的面貌十分自信,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给林夕打量。
最让林夕震惊的是,和梦中那双沉静的深邃双眸重叠的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随即感觉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礼貌地道了声谢。
楚昭仿佛有种让人心神安定的神力,他的到来驱散了林夕的害怕。
紧张过后,林夕后知后觉地感觉胃部不适,突然“呕”的一声吐了,楚昭躲闪不及,就这样全吐到楚昭的衣服上了。
妈呀,社死了,她把男神给弄脏了。
林夕立刻脸红了,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想去擦吧,她这个连出门都懒得化妆的女生,是更加不可能带纸巾的,可是要她用手擦,下不下去手啊。
儒雅的楚昭露出温和的微笑,他慢慢的把衣服脱掉,温声说道:“不要怕,没事了,人在紧张、焦虑或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出现呕吐症状。没关系,不用担心。”随着好听的声音响起,一股暖流就像温泉一样,从后背缓缓注入了身体,林夕整个人慢慢地停止了抖动。
好尴尬,这么好看又温柔的男生,怎么就吐了呢?吐闺蜜嘴里,也不能吐帅哥身上啊,罪过罪过。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好整以暇的楚昭,尴尬的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我会、、、给、、、给你干洗。你叫什么名字,我洗好了给你送过去。”
“没事。”男神充满魅力的磁性声音响起,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我还有备用的。”
“我会负责的。”林夕生怕怠慢了这阳春白雪般的男神。
一旁的刘佳佳被林夕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惊的目瞪口呆了,这不是挺会追男生吗?看来待会一定要把铃声改成《我要找一个男朋友》。
楚昭顺手就把衣服脱了扔旁边的垃圾桶了,他里面穿的短袖,修长的身材,小臂露出来流畅的线条,简直让人心动,小小年纪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眉目间有一种天然的矜贵,眼神沉稳深邃,最视线聚集在嘴唇上,嗯,肯定很软,有点想亲。
楚昭抬头看到面前的女生眼睛发亮的盯着他,好笑的勾了勾唇,他道了声:“再见。”随即转身离去。
刘佳佳撞了撞林夕的肩膀:“诶,姐们,看上了就追呀,”看着林夕目不转睛地看着帅哥离开的放学。“诶,姐妹,下手不。”
林夕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傻子,长得好看的还轮得到我们吗?”
“说说而已嘛。”刘佳佳诽腹道。
“你个花痴,动动脑吧。”林夕一巴掌扇到好友头上,一边往舅妈王翠芝的病房走去,“考个好大学,大学里面优质资源更多。”
楼梯口转角处的楚昭看着林夕的背影淡笑不语。少年模样的他,眼神有着成年人的睿智眼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把佳佳她老舅前脚从医院送到殡仪馆,后脚她舅妈就住进医院了。
林夕干妈,也就是刘佳佳她妈,满脸同情的说:“你看你舅妈,伤心过度的都晕过去了,你们有时间多劝劝她,陪陪她。帮助她走出来,哎,苦命的女人啊,还有一个儿子要养,这可怎么办啊!”
林夕和佳佳听了点点头,干妈就像她亲妈一样,谁的话都可以不听,长辈的话还是要乖乖点头的。
“我舅妈今天出院,今天要去送舅舅一程。”刘佳佳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开朗,舅舅不在了,舅妈病了,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表弟,她得帮着她妈妈张罗着舅舅的后事,忙得不可开交。
“我陪你一起去吧。”林夕心疼她的好朋友,毕竟一起长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你跟着我,都没人给我打饭了,排队好麻烦。”
“滚。”刘佳佳睥睨,“以后话只用说一半就行了。”
“嘿,反了天了。”林夕气鼓鼓地一巴掌打过去,“作为我的仆从,是不可以说主人的坏话的。”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林夕问道:“佳佳,你说人死了,鬼魂是不是也像人一样。”
“人死了就啥都没了,操些心,不如去刷几套卷子。”刘佳佳整理着床铺,回头对林夕笑道,“我妈给舅舅烧了好多纸钱,算命的说我舅没收到,我看他就是想赚钱,到他哪儿多买些东西。人啊,一死百了,啥都没了,都只是人的臆想。”
林夕抿抿唇,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上次医院的教训还不够吗?别又把自己给搭上了。
她看到鬼的事情一直都不想说出口,谁都没有说过,不过她也很少会看到。
刘佳佳没有听到林夕的回答,这丫头从小一直都是叽叽喳喳的,你说一句,她可以说十句,连她亲爸妈都受不了 ,把她推出门去,她都可以隔着门讲半天。突然没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来她妈给她讲的话,安慰似得拍了一下林夕的肩膀,“当然啦,算命先生也是假的,别放心上。”
林夕又火了:“我再给你说最后一遍,以后不允许拍我的肩膀。”
刘佳佳不服气,两个人又闹起来了。
林夕怀疑刘佳佳的舅舅并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过劳猝死,死因有待查证,不过医院有恶鬼想要杀死她舅妈,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好友家庭条件并不好,全靠她舅舅帮扶。她舅舅这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一个大老板,家里不仅买了房和车,开了公司,家里的亲戚小孩上学都是他出的钱。家里遭此大患,要是舅妈真有个好歹,家里的小表弟肯定是要亲戚养的。
“你去医院照顾我舅妈吧。家里没有其他亲人来帮忙了,舅舅一死,其他人都不来往了,真让人寒心。”刘佳佳吐了口气,“我怕舅妈身体不好,没人在身边我担心,”
“看你上次吓的那个傻样,你直接去医院照顾我舅妈吧。”刘佳佳吩咐。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林夕弯了弯眼眸。
村里人走了都是要在家里停灵三天的,不知道为什么佳佳她妈直接在殡仪馆安排她舅舅的后事,并没有带回来。
“好,交给我吧。”
坐车来到医院,私立医院装修的非常豪华,佳佳说是她舅妈的表哥在这儿上班。虽然收费昂贵,但是医术很精湛。
林夕熟门熟路的坐电梯来到9楼,电梯门打开,她深呼吸一口气,走了出去,暗自祈祷:“我一身正气,百鬼不侵。但愿不要看到鬼,不要出现。”
“叮”电梯门开了,楚昭帅气的脸庞出现在夏日的阳光里,映在林夕的眸子里。
“早上好呀。”林夕友好地打招呼,楚昭点了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林夕回头看着闭紧的电梯门,暗忖,实在是太像了,和她梦中的那个人太像了,好像还没有问名字呢。
来到病房,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林夕推开门。
刘佳佳舅妈颓废的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9楼的窗外只看得到蓝天白云。
林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内心的疑问也不好开口。两人沉默片刻后。
“舅妈,您好些了吗?今天他们都去送舅舅了。你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着舅妈还是无动于衷的那副样子,林夕赶紧打圆场,“当然啦,您身体不舒服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就行啦。”
林夕和刘佳佳从小青梅长大,喊对方的父母都是跟着喊爸妈的,所以她也就跟着喊舅舅舅妈了。
“去干嘛?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吗?”王翠芝这两天的承受的打击太大了。想起前两天接到自家公司经理电话的时候,满眼的不可置信。
口不择言说道:“死了活该,他在外面养女人,还指望我送他一程吗?”
哎,毕竟才17岁的林夕,社会经验不丰富,听着这话不知道怎么搭言。这话该怎么接茬呀,如果是在村口,林夕绝对兴致冲冲的听八卦,可这种场合,怎么说都尴尬。
回想起上次舅舅的灵魂被一个女人用铃铛带走,舅妈被恶鬼掐脖子晕倒,她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舅妈,您有没有梦到舅舅呀?”林夕组织着语言,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林夕天生心思灵巧,加上舅妈被恶鬼袭击,舅舅也绝对不可能是表面上医生说的猝死那么简单。
“梦他,他好意思来我梦里面吗?”舅妈王翠芝冷笑一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要不是王经理告诉我,公司的钱被转走了,我还被他蒙在鼓里。”
“还要我去送他,要不要我把那个女的一起送过去,成全他呀。”
“舅妈别生气,真是太过分了,欺人太甚,”同为女性的林夕简直是气愤的不得了,“我今天是来接你去殡仪馆的,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不想去的话,咱就不去。”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啊,林夕为那个男人感到羞耻。可是这个可怜的女人怎么办?一个农村来的女人,只知道相夫教子,面貌上肯定是不会打扮,嫌弃一起从农村出来打拼的原配,开始沾花惹草,可怜舅妈还有孩子要养啊,不知道公司的账上有没有给她留点钱。
“去啊,怎么不去,”舅妈王翠芝就像风中的残叶一样没有生机,虚弱不已,“我还得给他维护脸面呢。”说着又委屈的哭出声来,两只眼睛肿的像被蜜蜂蛰了。
林夕满是同情的看着舅妈王翠芝,给她掖了掖被子,“您先休息,等您打完针了,我们再出发。”
这两天林夕太累了,白天上课,晚上还得去陪着刘佳佳,年轻人铁打的身体也困倦了。隔壁床上有空位,她歪在床上,眼一闭,睡着了。
仿佛是响应林夕的心里呼唤,门“咔”地一声被推开了,林夕激动的扭头看向她的救世主。
李医生大马金刀的带着一众医护人员进来了,外面的光亮瞬间驱散了病房的冰凉。
银安踏白马,飒沓如流星。林夕脑海里就莫名的浮现这首诗句,王子不一定会骑白马,也有可能会穿白大褂呀,她简直爱死这英俊帅气的李医生了,男人的阳气真强,救她狗命。
窗边的鬼影瞬间消失了,王翠芝就像脱水的鱼儿无力的垂下了身体,倒在林夕的怀里。
“病人身体未康复,还是卧床休息比较好,不要乱走动。”三人间的病房只住了舅妈一个病人,李医生应该是管床医生,他说着示意旁边的护士帮忙把病人扶到床上。
王翠芝显然是被吓到了,嘴里念叨着:“他恨我,他恨我、、、、、、”
李医生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简单地交代一下检查结果,看到王翠芝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到:“病人又受什么刺激了?”
“诶,是的,今天她亡夫送葬,整个人忧郁过度了。”林夕扯开嘴角嘿嘿笑道。
镜片下的楚医生眼神静静的打量着林夕刻后,安慰了几句,便领着大部队风风火火的出门了,临出门前在门口很自然的回头道:“注意安全。”
不顾身旁一众的实习生和护士震惊的目光,李医生阔步出了门。
林夕瞬间头皮发麻,“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说“注意身体”?他一个医生狗拿耗子,想管警察的事吗?
林夕随后就给刘佳佳打了个电话,“她舅妈又晕倒了,舅舅的事情对她刺激太大了。我就在医院照顾她,其他的事情你们操心吧。”
佳佳表示理解,说道:“不来也好,省的气死了。”能不理解吗?家里人都知道的胡家旭发达后找小三,闹离婚,车震药吃多了嗨挂了。
“嘿,姐们,我给你说哦,你别告诉舅妈。今天那个女人来了。”
“啥,她还敢来?”这年头,小三的地位,居然敢搞正宫的做派。“长得漂亮吗?”
“啊?不好看,没咱们好看。”刘佳佳撇撇嘴,气愤说道:“人家厉害着呢,不单敢来,还要财产呢,她说公司有她一半的份,要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划走,舅舅的手机和证件都在舅妈手上,舅妈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我们也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情。”
听到这里,林夕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舅妈有个啥意外的话,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那八成就是那个幕后者了。
就当是为了那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嘴巴很甜,每次都喊她“姐姐”的小表弟吧,林夕想去汇汇那个女人。
结束电话,思忖半晌,林夕拖了一把椅子反着坐,双臂撑在椅子靠椅上。
“舅妈,您把我当自己人,我也和您交心。”林夕紧紧盯着王翠芝,“您对那个女人了解多少?”
王翠芝瞬间眼睛就红了:“真不是东西,有点钱了就乱来。死了活该,渣男贱女怎么不一起死啊!、、、、、、”
林夕等着她发泄完,“舅妈,现在公司是一盘散沙了,为了胡宇轩,你得振作起来,不然财产全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王翠芝挣扎着坐起来,“她休想。”
“瞄”一声猫叫响起,紧绷着神经的林夕和王翠芝吓得一哆嗦。
“哪里来的小猫咪啊?好可爱。”一只黑色的小猫迈着高傲的猫步围着林夕的脚磨蹭,仰躺在她的脚边,露出肚皮,慵懒的“瞄”了一声。
林夕简直要被这只可爱的猫咪萌化了,抱在怀里不撒手。
“你这孩子,脏不脏啊。这猫哪里来的,医院不能养猫的。”
“不可能,这猫毛发这么好,它的主人肯定很爱它,我去问问护士站的护士吧。”林夕抱着猫咪就亲了几口,“我们要快点找到主人,这么可爱的猫咪不见了,主人要着急的。”
可惜护士站的小姐姐老远看到猫咪就大叫着“抱走、抱走,医院不能有猫咪的。”
无奈之下林夕只好把猫咪带出了医院,给猫咪买了点肉包子就回病房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黑猫还跟着她的后面。她担心鬼又会来伤害舅妈王翠芝,当舅妈遇到危险时舅舅一脸悲伤无能为力的站在一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病房,王翠芝的状态好了些,正准备继续问关于那个女人的问题时,病房门突然被暴力踹开,“王翠芝,给我把公司的钱交出来。”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不用问,看这飞扬跋扈的样儿,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就是那个小三。
“哟,挺会享受呀,还养猫,在这儿装可怜呢,我看你这日子过得挺好的。”女人尖着嗓子说道。
哟,妈妈,我出息了,居然见到了真的小三逼宫啦,比电视剧里要精彩。
这时林夕才注意到小猫居然又跟着她回来了,悠闲的摇着尾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奇怪,猫也像人一样八卦吗?黑猫看到来势汹汹的人,丝毫不怕,反而跳到了她的腿上
林夕这个傻蛋把老妈教的在外不要看热闹丢到九霄云外了。她站起身,把王翠芝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你是做什么的,不怕别人知道吗?”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眼神躲闪,又觉得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又仰头挺胸的看着对方,
女人冷笑一声,穿着旗袍摇曳生姿的走了两步,胸前波涛汹涌,林夕一下子泄气了,只听对方尖着嗓子道。
“怎么个没关系?老娘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公司我也出了力的,这钱我必须拿走。”
林夕刚要反驳,突然林夕看到那女人身后蓦地显出了一团黑雾,怀里刚还悠闲的黑猫“瞄”的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窜了过去,跳到女人身后,在旁人眼里,猫是在和蹦跳玩闹。可林夕却看得清清楚楚,黑猫是和那一团黑雾在打架。
妈妈呀,我是真的出息了。以前只是能够看到鬼,现在都能看到鬼打架了。
女人看到黑猫的样子,眼神微不可察的愣了一下。黑猫用爪子又抓又挠地和黑雾交缠,碰倒了桌上的热水瓶,溅到女人身上,女人吓得尖叫连连。
苏媛赶紧冲进卫生间低头冲洗被热水烫伤的位置,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满眼怨恨恶毒的眼神。
王翠芝指着彭露叫骂,要不是人真的没力气,估计要上来动手,林夕小心的扶着她。
看着彭露被烫伤的位置,林夕心下暗忖不会让我去赔钱吧?早知道就不把这只大猫抱回来了。学什么聊斋里捡狐狸的书生啊,这不,惹祸了吧。
镜子前苏媛身后出现 一团又一团的黑雾,逐渐凝显出了一个个人形,裂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朝着林夕和王翠芝扑了过来。林夕急忙拉起王翠芝往后退,心提到了嗓子眼。抬脚就把椅子一脚踹了过去,可惜穿身而过,没有丝毫的抵挡的作用。
王翠芝惊讶地看着林夕,这孩子怎么就动手了呢?这一看就打不过呀。
门再次被推开,居然是楚昭,他关上门,无视林夕惊讶的眼神,他静静的打量了彭露片刻,彭露昂着头颅,高傲地对峙着。
瑟瑟发抖的林夕看到满屋的鬼在空中飘来飘去,她很想告诉楚昭,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半晌楚昭转头对林夕说:“你们先出去。”
林夕从小遇事就怂,乖巧的“哦”了一声,很听话的出去了。
关上门的刹那,她像是瞬间回了神一样,天啊,病房里有鬼呀。
站在门外面的林夕就像是被老师叫在外面罚站的同学一样,身体站的笔直,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门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在林夕耐心用尽,实在忍不住推门去看的时候,门开了
“哎呀,我滴个乖乖,”病房里就像经过一场决斗,苏媛面色苍白,喘着粗气。
黑猫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给自己的爪子舔着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猫的肚子又肥了一些。
而楚昭气定神怡的站在一侧,林夕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回事儿?医院摔坏的东西是要赔钱的。”
“这位女士会赔的,东西都是她损坏的。”
楚昭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一双桃花眼直愣愣的看过来,直接让林夕的心跳快了两拍。夭寿啦,这么帅的男生加上这副痞笑,简直杀伤力爆表。
彭露睁眼冷笑道:“你还找了个了不起的帮手。”话是对着王翠芝说的,眼神却直愣愣的看着楚昭。
她扭头看着王翠芝,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你是个什么东西,拿什么和我斗,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趁早滚蛋吧。”说完就气冲冲的推门而去。
王翠芝气的不行,连话也说不出来,不停地拍着胸口。
楚昭转过身来,细长的眉毛略有点秀气,一件普通的外套,硬给他穿成了高定款式,简直可以登上t台去走两步了。
“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楚昭一个眼神飘过来。
医院楼梯口,楚昭静静的打量林夕,片刻后很肯定的开口:“你能看见吧?”
“看见什么?”林夕心一惊,仍然打哈哈。
能看到鬼的事情,她谁都没有说过。说了也没用,帮不了自己分毫,她爸还会骂她装神弄鬼。
黑猫正蹲在地上舔爪子,翡翠色瞳孔倒映着,友好的朝她“喵喵”叫唤,和刚才战斗力非凡的猫咪判若两猫。猫咪在林夕的腿边蹭来蹭去,十分的讨好。
挺拔的身姿站立在窗边,冷冰冰的开口:“不用怕,我可以帮助你,我也可以看到他们,而且还可以教你怎么对付他们。”
林夕不说话,只是心跳很快的看着他。
“你已经被盯上了。”楚昭淡淡说道。
楚昭领口下闪过一道暗红纹路,林夕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轻轻转过身去。
“喂,等等。”林夕连忙追上去,可惜电梯口早就不见了楚昭的身影。
下午干妈从殡仪馆回来之后,林夕照看王翠芝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和刘佳佳正奋笔疾书的时候,蔡老师用教鞭敲了敲讲台:“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大家好好相处。”
林夕抬头看到班长和几个男生帮着抬桌椅进来,放到了教室的最后面。林夕立刻回头,坐在那个位置是没有前途的。
“来,我们掌声欢迎一下新同学。”蔡老师扶了扶眼镜。
周围响起了熙熙攘攘的掌声,林夕目不转睛的看着作业,把笔放下,头也没抬地拍了三下,意思意思了一下,那样子要有多高冷就有多高冷。
正午的阳光洒进教室,给青春洋溢的教室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辉。
只见一个修长的男生逆光走了过来,踏上讲台的时候,讲台下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这个声音很沉稳,不像普通学生那样,很恐惧经过讲台,总是很快速的通过,这个脚步声非常的稳,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大家好,我叫楚昭,荆楚大地的楚,明月昭昭的昭。”
声音很好听,刚度过男生变声期,略带点少年人的嗓子,处于男人与男生之间的那种声线,有种青葡萄红酒味醉人的芬芳。
楚昭斜着腿大方的任人打量:“名字含义取自《离骚》,“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我妈生我的那天,月亮又大又圆。父母希望我能像月亮一样有光洁的品质和内在的光辉。”
这话一出来可不得了,这可太有文化了。班上安静了一瞬,又爆发出嘈杂的讨论声。女生是在兴奋转校生的高颜值,男生则是唏嘘他在卖弄文采,或许两者都有吧,长得帅又聪明的人到哪儿都很受欢迎的。
林夕抬起头,在灿烂的阳光下,少年英俊的脸庞逐渐靠近,她仿佛听到了心在呐喊,飞扬的神采,桀骜的笑容,不羁的脚步,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林夕瞪大了双眼,居然是楚昭。
前两次相遇都是在医院,第一次给她的是温和邻家大哥哥形象,第二次相遇完全是一副深沉与冰冷气质,而这时的楚昭又是一副青春热血少年的模样。
楚昭满脸灿烂的笑容路过林夕的课桌,眼眸轻轻一瞥,唇角勾起一抹痞痞的微笑,随即大步向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整堂课,林夕都心不在焉,总是找各种借口,扭头偷偷观察。
总是转身借了几次东西之后,后面的同学就有意见了。
“林夕,想看帅哥就直说,你这一会儿借橡皮擦,一会儿借笔的。还要借什么?一次性说清楚,都给你拿过去。”带着眼镜的男同学斜着眼打趣道。
这节课是自习课,班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的声音,闻言周围的同学抬头看了一眼林夕。林夕立刻抬眼望向楚昭的方向,后面的同学太高了,挡住了楚昭的神色。
也不知道楚昭清不清楚她在看他,林夕脸红了,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借不借,不借拉倒。”
“借,借,借,当然借,你要啥我就给啥。”男同学笑着把东西都递给她。
林夕瞪了一眼后面的同学,“不要了。”
后面同学小声曲曲道:“你看,我说吧,想看帅哥还不承认。”
林夕立刻用脚踹了后面的桌子,安静了。
算了,不看了,放学了找机会问个清楚。
下课后楚昭在最后一排和同学谈笑风生,活泼健谈的性格一下子就融入了班集体。下课的时候和男生们勾肩搭背的在走廊聚集打闹,丝毫都没有在医院时的一丁点影子,林夕都怀疑是不是双胞胎或者精神分裂?
下课后的林夕很苦恼,她的座位就在贴在靠走廊的窗口,现在被一群男生的吵闹声烦死了,以前都是很安静地在班上写作业,特别是那个楚昭,偏偏总是在她窗边高谈阔论,影响她的进度了,那道她最擅长求不规则图形面积的数学题,硬是解了一个课间休息时间都没算出来。
林夕苦恼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每个月换座位的时间终于要到了。
班长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商量了一节课后,拿着一张纸条回到了班上,学习委员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洋洋洒洒的写上了班级座位名次表。
好消息:这次林夕坐在中间了,下课后不用再被走廊的同学们吵了。
坏消息:楚昭坐在了林夕的身边。这下上课下课都得吵了。
当楚昭把桌子搬到林夕身边的时候,整整一个上午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5月的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头顶上的电风扇一刻不停的吱吱呀呀的响着,莫名的让人烦躁。太阳像火一样的炙烤着大地,除了中午去食堂吃饭,林夕压根儿就不想在太阳底下暴晒,太阳的光线很毒,在太阳下走一会儿,皮肤就炸的疼。
楚昭大大咧咧地坐在板凳上,后背几乎要挨着林夕了,他拉高自己的长袖,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膏药,胡乱的往皮肤上涂着。
林夕本来想的是,好好的给楚昭道个谢,谁知道两人坐了半天,谁都没有开口提一句话。即使她满心的疑问,看到楚昭一副高冷的样子,她硬是不爽的给忍住了。
一群中二少年大中午的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汗水湿透了衣衫。林夕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昭和一伙男同学光着膀子,把衣服拧出水的画面。在水龙头下冲着脑袋,扭动脑袋水珠四溅,都快溅到林夕身上了。
林夕感觉莫名其妙,大中午的干啥不好,去打球?病得不轻。
这不,楚昭过会儿就把膏药拿出来往胳膊上涂,林夕看了一眼膏药上的名字,湿疹膏。皮肤被晒得红红的,楚昭直接把盖子拧掉,管口对着皮肤上摩擦止痒。
“你这样是不对的。”林夕忍了半天,终于开了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什么?”楚昭一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眸,就像太阳一样直接射了过来。
不知怎么回事,林夕感觉自己手有一点抖,说话也有一点磕磕巴巴,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势:“这样涂膏药是不正确的,会把里面的药污染的。”楚昭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林夕的声音更有结巴了。
“你可以把它挤出来,用手去涂,而且大中午的去晒太阳对皮肤伤害很大。”林夕如实说。
晒太阳?楚昭想起来了,林夕应该指的是中午的篮球比赛,高二的学习生活比较紧凑,整天有写不完的卷子,讲不完的题。今天上午太烦闷了,中午他就组织哥们儿一起打了一场篮球赛,趁林夕出来的时候,特地耍帅投了一个三分球,听到周围人群的欢呼,他又来了几个大灌篮,手扒拉在篮筐上面都烫死了。
楚昭把手掌伸出来,掌心红红的。看着林夕震惊的眼神,他扭过头,不自然地说:“不太擅用右手,你帮我涂一下。”
林夕涂的很认真,毕竟这是第一次楚昭找她帮忙,上次她还毁了他一件衣服,她不好意思开口,怕楚昭找她赔钱。
两人熟络之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即使是上课的时候,两个人头脑凑的很近,一个用手挡在嘴巴旁边,以为这样老师就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了,一个笑意晏晏地紧盯着对方,不时轻声附和。
班长无比苦恼为啥要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看着挺老实,不爱讲话的林夕居然不遑多让,比楚昭都还能说。
下课了楚昭也不去走廊玩了,过一会儿就听到俩人“嘿嘿嘿”的笑声,前后想插话都插不进来。
历史老师是个可爱的小老头儿,上起课来,引经据典,历史野史一起来,总能让同学们捧腹大笑,印象深刻。枯燥乏味的课本知识总有办法让大家记住,因此班上的历史均分都很高。
林夕很不爽,明明她比楚昭更刻苦,为啥每次她的每一门分数总是要比楚昭低,特别是历史,楚昭总能拿满分。
拿着刚发下来的试卷,林夕对比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他们班是学校最好的班,每个人都是佼佼者,自律和拼搏两者兼顾。每一次的排名都像是一场厮杀,分数咬的很紧,一分之差,就是压倒性的胜利。
她和楚昭总是每门都相隔十多分,除了英语林夕比楚昭强太多。
“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好?”林夕怏怏的趴在桌子上,“我昨天晚上写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就起来背单词,都这么拼了,怎么还是没你考的好。”
楚昭没有像往常一样打趣她:“太晚了吧,至少要睡六个小时啊。”
“现在不拼还等到什么时候拼?”林夕嘟着嘴,抓头发,“到底怎么样可以把分数提高呀!”
“想着你最重要的人或事就行啦!”楚昭的眼睛里有光在闪,亮晶晶的。“比如我不喜欢英语,我就在英语书上写上我的目标,这样可以激励我进步。”
“对,向你学习,我要考个好学校,这样学费更便宜,还有更多的优质帅哥在大学等着我呢。”说完林夕就笑了,这是她和刘佳佳两人的约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学费,一定要成功。
楚昭没有说话,很扫兴似的转过身子写作业去了。
林夕没理会楚昭,今天是周五,还有最后两节课就要放半月假了。林夕奋笔疾书,想多写点作业,在家好休息。
“粘胶借我用一下。”
“不借,找你的大学帅哥去。”
林夕噎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楚昭生气了。她用手戳了戳楚昭的胳膊,笑眯眯的眼眸弯弯:“这不就是一个大帅哥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粘胶借我用一下嘛。”
楚昭把帽子扣上脑袋,随手丢过来一卷粘胶,耳根红的似血。
“都给你”
周五的晚自习不用上,同学们欢呼雀跃地走出教室,林夕和刘佳佳肩并着肩,一起去她舅妈王翠芝家吃饭。
林夕其实是不想去的,她亲眼看到佳佳老舅的魂魄并没有正常被黑白无常收走,舅妈又被恶鬼掐脖子差点勒死。家里的公司一团糟,之前签订了不公平的合同,现在惨遭合伙人踢出局。
一股子麻烦事,林夕听都不想听,更不想去。
可是没办法,有些人的爱是有限的,也可能他们能力也是有限,并不能好好抚养一个孩子长大,能照顾好他们自己就不错了。干妈家受她弟弟的庇护,过了几年好日子,如今树倒猢狲散,她总是要汇报一下的。
到达佳佳舅妈王翠芝家时,房子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舅舅去世后,
这段时间干妈一直在王翠芝家照顾着他们母子俩。
吴妈从厨房里拿着锅铲探出脑袋,“去叫你表弟出来吃饭。”接着又到厨房炒菜去了。
饭桌上,舅妈王翠芝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期间手机铃声和短信不断的响。
“舅妈,怎么不接电话?不想接就关机啊。”刘佳佳兴致缺缺,饭菜伙食明显没有以前好了,连学校的食堂都不如。
“吃你的饭。”吴妈敲了一下刘佳佳的手,“食不言,寝不语。”
一餐饭吃的大家都沉默寡言,每个人心里都有心事,尤其是王翠芝,唇色发白,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怪不得干妈一直不离不弃的住家照顾。
“小夕,你去辅导一下表弟的作业。”吴妈一直都是很温和的女人,面对她时总是一副和蔼的模样。
林夕知道他们是支开自己有话要商量,干脆拉着小表弟去了表弟的房间。
表弟房间装修的是灌篮高手风格,满墙的二次元贴画,楚昭居然在大太阳下打篮球,应该是很喜欢这样的房间吧。
“你现在是初一吧,内容很简单,把书拿出来,哪里不懂,我来给你讲。”林夕难得可以以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去教育比她小的同辈,这段时间分数每次都比楚昭低,都刺激的怀疑自己的水平了。
“姐,我现在没心情学习。”胡泽瑞扭着头,“既然你跟我说实话,家里这段时间总是有人上门催债,还有那个女人不停的上门要公司的管理权,我们住的这一套房子是不是要卖了?”
林夕愣住了,不知道事情怎么这么严重了。
“你和我去找那个叫彭露的女人吧,妈叫我不要插手,可我想给她点教训。”少年的脸庞总是藏不住心事,有什么就说出来,胡泽瑞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劲。
林夕上次在医院看到彭露身后出现的黑雾。如今舅妈家都出现这种危急的关头,他再不做什么,真的就良心过意不去了。
他们家应该是被人下套了,先不说他老舅灵魂被一个女人带走,舅妈也遭受恶鬼的攻击,如今连公司和房子也保不住,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是谁?那么也就说明谁就是作恶几率是最大的。
林夕叹了一口气:“好,我陪你一起去。但是你要听我的,不能冲动。”
“好嘞。”
林夕和胡泽瑞借口去买学习资料,两人鬼鬼祟祟的就出门了。
两人走在路上,林夕问道:“咱们先去哪儿?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家吗?”
“小瞧我不是,”胡泽瑞撇撇嘴,“早就调查出来了。”
林夕看着他,眼神中即带着一点崇拜,又有些一丝同情。
他们两人坐公交车到了彭露所居住的小区,绿化还挺不错的。门口有保安,出口有门禁。
林夕拉拉胡泽瑞的胳膊:“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保安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胡泽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这个社会不适应老实人。你直接进去他能赶你出来不?”
林夕感觉有点没面子,“你再说我就回去了。”
“欸,气性真大。”胡泽瑞拉着她大摇大摆地过去了,趾高气扬的模样,感觉别人都欠他钱似的。
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人过来,连忙开了门,看着胡泽瑞的臭脸,压根就没敢问什么。
坐电梯到达彭露家门口的时候,从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有东西在激烈碰撞。
两人面面相觑,正思考该怎么办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只黑猫飞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她脚边。紧接着,一个面容狰狞的女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正是彭露,她身后无数个狰狞的鬼脸汹涌澎湃躁动着。
双方看到对方明显一愣。
“正想收拾你,正好送上门了。”彭露恶狠狠地盯着林夕,眼眸流转,“既然一起来了,就都留下来吧!”说罢,一摆手,所有的鬼脸朝着林夕倾巢而出,苏媛在转身莞尔冷笑:“杀了她们给我练鬼。”。
林夕立刻拼命地拉着胡泽瑞往楼梯跑。
“姐,跑啥啊?这是法制社会,她敢?牢底都要坐穿。”胡泽瑞看不到鬼魂,彭露一脸阴狠地放狠话,半大的小子还是吓到了,仍然不服输的辩嘴。
一群狰狞的怪物张牙舞爪追了上来,有几只鬼都跳到他们前面去了,合成包抄的围势。林夕吓得腿都动不了了,突然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长相丑陋的恶鬼,她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恶鬼的黑长指甲朝着林夕刺了过来,林夕看到恶鬼身后有一道黑色身影,像闪电一样奔赴过来,快的都只能看到残影了。
楚昭像一座高大的山峰屹立挡在她身前,一副横扫千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冷冽的杀意从楚昭的面上弥漫开来,势无可挡。
楚昭出拳迎面冲了上去,瞬间耳边不断传来恶鬼刺耳的尖叫声,吵的她脑门疼。地上的黑猫不甘示弱,“瞄”的一声重振精神,气势如虹加入战斗。
混战中楚昭身姿矫健,长腿侧踢就踢出去几只面目全非的恶鬼,他力道十足,鬼体撞到墙上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楚昭行云流水的打斗非常赏心悦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林夕看呆了,从来不知道楚昭除了学习好之外,身手也如此矫健。她恨不得到旁边呐喊助威,太帅气了。
胡泽瑞即使看不到鬼魂,从楚昭的武打动作和楼梯间传来的尖叫声中也看除了不对劲,他磕巴着嘴巴:“姐,这里是不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鬼?”
“没错,可惜你看不到楚昭有多帅,那几只鬼都快被他干完了。”
这时黑猫突然跃上窗台发出预警般的低吼。林夕这才发现消防通道门正在渗出黑水,一阵高跟鞋声的声音“塔塔塔”的传来,居然是上次在医院用铃铛收走舅舅魂魄的女人。
苏媛的高跟鞋踩着地上黏糊糊的液体上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她扭着腰,摇曳生姿地用纤纤玉手一指,“居然开了天眼,”娇 笑一声,“欸,命格怎么这么奇怪,那我就更要得到了。”
胡泽瑞吓傻了,楚昭在前面抵挡着恶鬼的袭击,林夕拉着胡泽瑞往楼下跑。
阴风平地而起,卷起苏媛的旗袍下摆,浓稠黑水漫过防火门框,她脚边黑水凝结成数具傀儡,从林夕的前方挣扎着爬出来,狰狞着嘴朝着林夕冲过来。
“瞄---”一声尖锐的喵叫震天响地,几乎把人的心肺都要震碎。黑猫跳到林夕身前,摆出攻击的样式。
苏媛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唇瓣,魅惑的声音响起“嘘,乖猫咪不要扰民哟。”魅惑的脸变得阴沉,嗓音浸着冰霜。“杀了他们。”身后的傀儡一拥而上。
黑猫突然扑向林夕脚踝,几条缠绕着的鬼手从地板钻出。林夕突然感觉后颈发凉,转头看见消防通道渗出更多的鬼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血渍,就要掐断她的喉咙。
楚昭一个跳跃,从楼梯上方降落在林夕身前。
“是你。”苏媛吃惊地喊到,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不快滚。”楚昭气息沉稳,命令意味十足。
彭露释放出的恶鬼几乎被楚昭全军覆没了,她尖叫着跑过来,“我好不容易练的恶鬼,全被你毁了,我要杀了…”
话音被她口中的鲜血打断,彭露满脸震惊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穿出的鬼手,缓慢的扭过脑袋。
身后居然是胡家旭,不像普通的鬼魂那样是灰蒙蒙的,他身上刻满了怪异的符文,面目狰狞死死的盯着彭露。
“爸爸,”胡泽瑞惊吓得坐倒在地上,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发抖,“你,你不是死了吗?”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怪不得爸爸死后家里积蓄不多了,妈妈和姑妈还是买了大量的阴间纸币烧给爸爸,花大价钱去超度,姑妈也找算命先生,可是算命先生说爸爸并没有收到钱,阴间他也没有去报道。
彭露的血溅在林夕的身上,温热的血液让她有一瞬间的放空,一阵尖锐的耳鸣让她只能听到自己响亮的心跳。几个急促的呼吸过后,眼一翻倒在地上。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楚昭快速闪身过来接住了她,他单膝跪地一手搂着林夕,一手掐着她的人中穴。
原来掐人中穴真的好痛,林夕感觉她的骨头都要被楚昭按断了。本来只是过度的刺激导致身体发软和眩晕,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强撑着睁开眼,一手拍开楚昭的手:“疼。”
楚昭观察了一下林夕的面色,除了有些苍白外,并没有不清醒。
“养鬼被反噬,”楚昭一脸的冰冷,与在学校和同学打闹时完全判若两人,林夕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不想与他靠那么近,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醒了,就有点骨气地站起来吧。
楚昭对于林夕的小心思并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来,十七八岁的年龄,还没有完全脱掉少年人的稚气,修长的身高给了人些许的压迫感,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他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彭露,蔑视地看着苏媛,嘴角邪气的一笑,说出来的话让苏媛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
“勾魂养鬼,不怕地府知道吗?”
苏媛眼眶扩张,开合的双唇显示出内心的慌张,稳了稳心神,她缓缓开口:“既然我敢做,就没有怕过。”
“哦,不怕的话,你抖什么。”楚昭恶趣味的睥睨,他朝着走过来的黑猫叫道,“小黑。”
是林夕上次在医院捡的那只黑猫,不知怎么出现在这儿。一只黑猫在安全照明灯的光亮下,硬生生的走出了雄霸天下的感觉,黝黑光亮的毛发,俯瞰众生的眼神,高挺着胸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胡家旭看到黑猫的出现转身就跑,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恶鬼,虽然他自己也是一副骇人的模样,刚才还杀了一个人,把心都给掏穿了,仍然还是恐惧着逃跑,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洪水猛兽侵袭。
黑猫没有给他机会,粗壮的肉爪往地上一拍,发出了长长的尖锐的,类似凌晨时分猫恐怖的叫声。
“喵------”
听声毛骨悚然,心脏像是被锐爪划过,阴森恐怖,不由得让人心生恐惧。林夕不想被人看出因为一声猫叫而害怕,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地退后了一步,瑟瑟发抖。胡泽瑞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刷的一下,一屁股坐了下去,苍白着脸色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战战兢兢地喊道:“爸爸。”
眼前的胡家旭就没那么好受了,黑猫自古以来都是地狱的代表,鬼魂怕猫,何况又是这种一看就不俗的黑猫呢,胡家旭捂着脑袋目眦欲裂,难受的蹲在了地上,没有了逃跑的力气,他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嘴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儿…儿子。”
胡泽瑞瞬间就哭了,他挣扎的跪爬着,颤抖着手想要拥抱自己的父亲,就是一直宠他爱他的爸爸呀。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姑妈打电话过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迅速赶到医院去。当时他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爸爸发病太快了,自从爸爸和合伙人开了公司后,三天两头的喊头痛,一直以为是工作繁忙的原因。妈妈也因为爸爸长期的不在家,在家也是电话不断,总是和那个叫彭露的女人通着电话,妈妈总是在他面前说自己照顾家庭有多么的不容易,爸爸总是当甩手掌柜,连带着他对爸爸都不怎么亲近了。
最后那一次爸爸头痛躺在床上,妈妈嘴里埋怨着爸爸喝那么多酒,尽给她添麻烦,还是尽心尽责的把爸爸送到了医院,当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爸爸和他打招呼,说他是小小男子汉,以后要学着照顾家里,他嘴巴“去”的一声不以理会,转身就出了家门,爸爸早上入院,晚上就不行了。病发的太快,都没来得及看最后一面。
伤痛就像掩埋在骨血里藤蔓,肆意生长,穿透骨髓,每每想起就让他后悔不已。如今爸爸不在了,他才知道养家的重任是多么的艰辛,爸爸辛苦开的公司没了,连现在住的家也要卖了还债。
胡泽瑞压住心中的恐惧,终于释放出一直压抑的情感,颤抖着大声喊出“爸爸。”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能够接触到鬼魂的实体,胡家旭眼眶中流出了两行血红的眼泪。
林夕看着拥抱的父子两人内心唏嘘不已,她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如果不是算命先生说的那些话,他们会不会还是像以前那样。
楚昭注意到了林夕失落的表情,他抬了抬手,还是握紧拳头放下了。
黑猫围着胡家旭转了两圈,远处又传来了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苏媛神色一惊,迅速朝着某一的出口逃跑,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勾魂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挡住了去路。
苏媛快速出手,反其道而行之,冲着林夕奔了过来,她一手插着林夕的脖子,冷冰冰的开口:“让开。”
楚昭双手插兜,用脚踢了踢地上并不存在的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用下巴指了指林夕,“我只负责抓鬼,其他都不管,你把她杀了,正好我把她的魂魄一起带到地府。”
苏媛发狠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林夕感觉呼吸困难,用手扒拉着脖子间的桎梏,一双眼神求救似的看着楚昭。
好歹都是同学,不能见死不救啊。虽然她也知道,楚昭也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救她,可是听到那些冷冰冰的话语,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胸腔的气息即将消亡殆尽,林夕眼睑关闭的那一刻,楚昭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动于衷。
苏媛发了狠,多拉一个陪葬的心理,手掌力度加大,眼眸中有一丝癫狂,她呼着粗气,“那就陪我一起死吧。”
一声闷响,一道黑色的雾气朝着苏媛的头部袭去,措不及防的苏媛面部直接被撞了个正着,仰面倒在了地上,林夕像一条跳到岸上的鱼,跪在地上拉风箱似的喘气。干咳着呕吐,眼眶中盛满了生理性流出的眼泪。
抬头望去,只看到了楚昭离开时一晃而过的衣角,他走了,他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走。林夕说不出现在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勾魂使冰冷的面容看着使劲扒拉链条的胡瑞泽,他泪流满面地喊着爸爸,林夕听着都动容了,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过来拉胡泽瑞。
胡家旭被锁链勾着,留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人生没有后悔药,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家人的陪伴是多么的重要,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实行的是棒棍底下出孝子,自己努力赚钱,有什么要求都是用钱解决,万幸看到儿子这副舍不得自己的模样,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感动的。
勾魂使面无表情的拉着胡家旭离开,经过林夕身边是古井无波地眼神注视着她,林夕心跳加速,迈脚往后退,退无可退,身体紧贴着墙面,浑身发寒,心惊:不会是她的阳寿也要到了吧。
幸好两位勾魂使只是看瞧了她片刻,抬脚走了,链条拖地的声音渐行渐远。耳边只剩下胡泽瑞的哭声。
面对躺在地上一死一伤的烂摊子,林夕无限的彷徨,“别哭了,你有没有手机?报个警吧。”
胡泽瑞抹掉眼泪,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的盯着地上的彭露,冷笑一声:“我家的房子保住了。”
林夕突然记起来,胡泽瑞的爸爸是和彭露合伙开的公司,当初他爸爸去世,彭露以合同上写的,两年内一方退出,只退还一元的条例,加上他的妈妈根本就不擅经营,导致房子都差点要卖掉。
如今合伙的双方都死了,这下只需要把公司卖掉,按照股份的比例分钱,至少房子是保住了。
林夕接过胡泽瑞的手机,拨打110,正准备按通话键时,几个警察模样的人,抬着担架过来了。
作为好市民的林夕看到警察还是有一点畏惧的,她畏手畏脚的贴在墙侧。
三名警察办事非常的利索,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身材略高的一人粗略的扫了一眼彭露的尸体,说道:“这人也是惨,养的鬼正巧被黑猫开了心智,遭了反噬。”
“嘿,菜就多练,不务正道,想着养鬼发财,那是在想屁吃,”他蹲下扒开苏媛的头发,“哟,还还有个鬼修。”
“卧槽,老大下手也太狠了吧,脸都打的凹陷进去了,”一个身材略微有些肥胖的警察拿出一把特殊的手铐“刷”的一声拷住苏媛的手腕,手铐上的朱红色符文闪亮了一下,转瞬即逝,林夕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娘们也是真的勇,居然敢当着咱们老大的面威胁。”他嘿嘿笑了两声,一脸的老实本分人的模样,“这都有多少年了,咱老大一直都是不问世事的样子,在地府谁敢惹他呀,突然在人间扮演起cosplay,倒有不怕死的敢冲上来找死了。”
林夕和胡泽瑞面面相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三个警察跟平常看到的警察有所不同,先不说警察都是高大威猛的形象,一身正气,一股正能量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的敬仰。
这三人似乎有一股地痞流氓气质的非正规军的感觉,衣服还是那么一身黑色的警服,可是在胸口和肩章上的警徽略有不同,上面写的是,非正常事件处理局。
三人手脚麻利地把尸体装袋,身材高大的那人一手拖着裹尸袋,一只胳膊拦腰挂着苏媛走了出去
那个一脸本分的人抓抓脑袋走到胡泽瑞和林夕身前,他看上去比懵逼的两人还要紧张,手指着上面:“那什么,天上月亮好亮哟。”
林夕很无语,这人不是把人当傻子吧。楼道里面哪有月亮啊?
张浩急的脸都红了,他很窘迫地说道:“你们向上看,真的可以看到月亮。”
林夕和胡泽瑞瞧了他半晌,免得他尴尬,象征地抬了抬头,除了白的透亮的石灰抹的楼梯,屁都看不到一个。
张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两手快速地对着林夕和胡泽瑞鼻尖一喷,俩人瞬间感到一阵眩晕。
糟糕,遇上人贩子了。林夕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阳光下,林夕眨动着眼睛,像蝴蝶扑闪的翅膀,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眸,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提示着她身处在热闹的街边,胡泽瑞家小区的楼下。
“姐,你吃雪糕不?”胡泽瑞大大咧咧地问道,一蹦一跳地跑到街边的商店,兴奋喊到,“老板,给我来两个冰激凌。”
林夕恍若隔世一般看着一脸稚气的胡泽瑞,刚才彭露家的楼道里哭的凄凄惨惨的不是他吗?丧父之痛这么快就过去啦?
彭露,彭露不是死了吗?她和胡泽瑞一起亲眼看到彭露被胡家旭的一只胳膊捅穿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对了,还有那三个人贩子呢?
想起人贩子,林夕瞬间紧张起来,她站起身慌忙的查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昏迷前看到的那三个男人。反倒是周围坐在座椅上的人们看见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胡泽瑞跑过来把雪糕递给他,阳光下胡泽瑞的额头溢出了几滴汗,他抬起胳膊擦了擦:“接着啊,发什么愣。”
林夕接过冰激凌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眸非常干净纯粹,藏不住任何心事。胡泽睿微微一笑,露出小虎牙:“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不用去彭露家了,”他像小狗一样非常嘴馋的舔了舔冰激凌,“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她说和爸爸合伙做生意的那个女的死了,警察说她们家没有亲戚朋友,现在公司保住了,咱们的房子也不用卖了。”
林夕非常震惊,警察?难道那三个人真的是警察。她试探的问道:“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咱们刚才不是已经去过彭露家了吗?亲眼看到他被你爸杀了。”
她越说越急,拼命的想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林夕大口喘着气,心跳加速,“你都不记得了吗?”
胡泽瑞歪了歪脑袋,得意的哈哈一笑,他拍了拍林夕的肩膀:“老姐,你是不是没睡醒?想象力够丰富的呀,虽然我很想那个贱女人去死,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他似乎是为林夕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感到很满意,“为了庆祝一下,我要去找我同学玩啦。 Bye bye。”
林夕看着他挥了挥手,快速的跑向了隔壁的网吧,矫健的模样丝毫不像刚才在楼梯间吓破胆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幻觉,做梦?
林夕给刘佳佳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刘佳佳质问她和小表弟干嘛去了?刚刚和舅妈谈完话,结果就发现他们都不在房里。林夕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关了电话。
看来她和胡泽瑞两人记忆有偏差的部分就是去彭露家的经过。她摆摆头,算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睡懵了吧。
经过公交站牌透过广告牌反光的地方,林夕清晰的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林夕如遭雷击,不对,刚才经历的是真的。
林夕出生那夜,一轮圆月高悬天际。胆小的男人急的满头是汗,望着黑漆漆的外面,又看着床上的林母疼的嘶嘶力竭,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给予了他莫大的勇气,胆小的准父亲还是毅然出了门,急忙出去找接生婆。
黑暗中,一个身形瘦长的少年背后倚靠在门前的树干上,只见他环手抱于胸前,头微垂,一只腿修长的伸着,另一只腿交叉弯曲脚尖点地。一轮巨大的月亮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寂寥,道不出的情绪。
月上柳梢时他就守在这儿了。看不清他的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无情、冷酷,似乎没有什么能放在心上的高傲,也没有什么能入眼的矜贵。他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叫人看不出深浅。
婴童还未到出生的时刻,由于身体特殊,血液的味道吸引了许多在外游荡的鬼魂,五感通灵的体质,让无数的魑魅魍魉都想取而代之。
邻村刚死的一个穿寿衣的老头,鬼魂在人间飘荡太久,已经失去了人的情感,跟随着鬼魂嗜血的习性趴在玻璃窗上伸长舌头,贪婪的望着。
巷子路口的屋前高大槐树被风吹的呼呼直响,月光下照着吊落的身影左右摇摆。“哧哧”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外此起彼伏,雾气朦胧中人影斑驳,在月光下一片暗潮涌动。
家里唯一的男人出去后,家里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彻底沦为鬼魂的狂欢舞台。
床上即将生产的孕妇用尽全力,额头上像锅盖上沸腾的水珠,打湿了床单。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一脚从鬼门关跨了回来,看着费尽力气生的孩子,满心欢喜。
随着婴儿的啼哭,周围的孤魂野鬼蠢蠢欲动,意图抢占这特殊命格,众鬼的狂欢盛宴被少年打断,他动了。
看不出他是怎么出手的,就那么大步向前地迈出步伐,极具侵略者的气息从周身突然爆发,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
游荡在人间有些日子的鬼魂都是成了精的,天生的压迫感让他们无由来的感到了压迫。眼神贪婪地看了一眼子时唯一一家亮着的灯光,畏惧地看着少年,畏缩着不敢上前。
少年人脚步缓缓而动,三两步就从二十米开外的树下移形换影般走到了门前,头微侧,轻启嘴唇:“滚。”
气场太强大,鬼魂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众鬼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他穿墙而过,低头深深地凝视着林母怀中熟睡的女婴。眼神冰冷,还是那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紧抿着唇角终究还是放开了,屹立片刻后转身离开,就像来时一样,如轻飘飘的云彩,未让人察觉。
林夕小时候开智比其他人早,从小就聪慧,虽家贫,至少家庭和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做的梦简直堪比好莱坞大片,场景恢弘,有几次梦境中出现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一比一的还原了,她就渐渐察觉出自己与旁人有点不同了。
姣好的长相加上聪慧的脑袋,稍微受点吹捧,便生出自命不凡的傲慢。有几次充满奇迹的化险为夷,更是让她有种天之骄子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人”,或许也可以称为“神”。
比如小时候学校组织拔河,两队人马使出了吃奶的劲,突然绳子从中间断开,意外发生时学生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两队人马全部仰倒,所有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有人头破血流,有人手掌鲜血淋淋,地上哀嚎不止。学校旁的医疗室护士忙个不停,给哀嚎的学生们止血。
只有林夕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受伤的人群,感觉自己背叛了同学,内疚感十足。只有她一个人毫发无伤。
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可偏偏就是发生了。林夕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绳子断开,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她怎么就像是被人移到了安全地带一般,毫发未伤。
类似这样的经历让她的性子越发的骄傲,逐渐发展到想吃什么了,想要什么了。即使是偏僻的小乡村不可能出现的,偏偏那么巧就出现了。
巧合多了,越发珍惜自己的羽毛,生怕不再得到神灵的庇护,开始自己约束自己,规范自己的行为。
所幸,恩典庇护常在。
看伙伴们爬树玩,她也心血来潮想去玩,爬的时候却爬不上去,总觉得有人拉着她,好不容易爬上去了,站在树上腿肚子都发抖了,却上下不能,只能认命的跳下来,将近两米多的高度,跳下来也丝毫未损,和她一起跳的伙伴却扭脚了。
同学家凶恶的猎狗谁路过都要凶恶的吠几声,有时候连自家人都要咬。见到她却安静的躺在一边,连她同学都纳闷。
更甚一次,她不小心掉进水里了,落水的瞬间,水灌进鼻腔里,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胸腔,异常难受,不能呼吸,在吞了两口水之后,却在下一秒居然有气息源源不断地渡进了嘴里。
小时候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有特异功能的,她神奇的以为自己是可以在水下呼吸的。
初中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去报补习班,林夕性子不服输,遇到不会写的题目,冥思苦想几个小时都是要写出来的。遇到实在是不会的题目,她就去睡觉,睡梦中会有人教她的。在梦中把题目解出来后,她再开灯写出答案,所以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遇到困难了,都是遇水搭桥,逢山开道,帮助的人如同绵绵春雨一般渗透,总是能助她逢凶化吉。
诸多的事情数不胜数,让她越发自命不凡,瞧不上身边的普通人,表面和善骨子里却是眼高于顶。
从来没有想过在天界的少女会有看到鬼的经历。
那天,明媚的太阳照进室内,林夕枕头上打湿了一片,有种泪痕红浥鲛绡透的美感。梦中的那个男孩她记得很清楚,梦中被杀死的一幕也很清晰。
从那之后,她就能看到鬼了,林夕觉得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为什么梦中的男孩会下令杀了她呢?她每日生活在担忧中,生怕目光所及之处有鬼魂出没。
神灵不再庇佑,五花八门的鬼层出不穷的出现在她眼前。但是她做的很好,林夕由最开始的惊慌、惶恐,到后面的假装看不见,不管是情绪还是表现,都没有让人察觉出分毫。
以前的特殊优待她没有对人说过,如今碾落尘埃之后的狼狈更加不会对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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